古城扬州,文脉悠长,非遗珍宝,璀璨夺目。瑰丽典雅的漆器、巧夺天工的玉雕、古朴精致的刺绣……扬州一直是中国工艺美术珍宝的主要产区和集散地,无数的非遗珍宝彰显着“扬州工”的独特魅力和文化底蕴。近年来,“扬州工”向“新”而行,不断突破创新,让古老非遗焕发出新生机。
技艺夺天工,传统焕新生。非遗技艺的传承,离不开前辈匠人的薪火相传,更离不开年轻一代的传承创新。
以针代笔、以线代墨,不是绘画胜似绘画,是扬州刺绣的魅力。为了让刺绣作品《太白醉酒》以虚实相伴的写意传递美感,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非遗代表性传承人、扬州刺绣大师卫芳琢磨出,将丝线再劈细一半获得更清透的色彩,可能会达到自己追求的艺术效果。于是,卫芳向“一根线股”的千年传统发起挑战,凭借不懈努力,终于将“一根线股”,实现了刺绣工艺史上的全新超越。
在扬州有一种源于古代的“当代帛画”,那就是堆锦技艺。堆锦技艺,也称作丝锦画,就是用各色丝线、丝锦在纸上创作。“我首创漫画形式的作品《有为》,是以拉丝方式进行创作。”扬州堆锦技艺大师李仲华介绍,“以前的作品都是将丝剪碎后进行粘贴,这次我是以拉丝方式创作。拉丝就是把所需的颜色,通过反复拉的过程达到想要的色彩,颜色过渡自然,色彩甚至比刺绣还要细腻。”记者看到,《有为》整件作品色彩柔和,意境清新淡雅。画面以漫画形式展示,构成了独特的艺术语言,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艺术风格。
天下玉,扬州工。传统山子雕作为“扬州工”的代表品类之一,主要有外雕法和内雕法两种技法,也就是所谓的“砍山子”和“保形掏洞”。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扬州玉雕省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汪德海在继承传统山子雕技法的基础上守正创新,同时最大限度地保留和利用了玉石的精华之处。“我在山子雕上的创新之举,最重要的目的是惜料。”汪德海说,作品《霄汉迴翔》真正体现了“惜玉如金”,完工后所去除的材料不足一公斤。“《霄汉迴翔》是我真正意义上革新传统山子雕‘保形掏洞’手法,改为外山雕形式的作品。”
在扬州,有一批这样的非遗传承人在坚守初心、做好传承的同时,顺应时代、守正创新,让传统技艺生生不息、焕发新生。
非遗,往往与古老、传统等词联系在一起。为了打破人们对非遗的刻板印象,扬州的手工艺人们正努力创作,让古老非遗拥有“青春面孔”。
“我们开发的文创产品旨在深入挖掘扬州的文化精粹,为非遗‘新生’赋能。”扬州玉器厂文创团队相关负责人说,团队从多个角度诠释扬州,创作了龙行大运钥匙扣、“扬州印”等作品。其中,“扬州印”选用青海青玉、玛瑙,提取文昌阁、万福大桥、钓鱼台、白塔的轮廓设计制作成印章,中间以配绳的方式穿一颗白色心形玛瑙珠,底部激光雕刻扬州风光宣传片的二维码,有着爱扬州之意,富有“扬州味道”。
大漆茶具、漆艺灯具、现代漆画……在扬州漆器厂创新工作室,漆器文创产品整齐摆列,让人眼前一亮。“漆器有着年轻人好奇向往的元素,传统漆器可以注入现代元素,更贴近当代生活方式。”扬州漆器厂创新工作室相关负责人介绍,年轻的手艺人更懂当代年轻人的喜好,因此,工作室手艺人以“85后”“90后”为主,从年轻视角来设计创作,推动漆器时尚化转型。
天下香粉,莫如扬州。谢馥春的“香”系列产品一直深受消费者的喜爱,此前推出的竹报平安车载香薰,便是香氛系列的全新产品。这款车载香薰既沿袭了谢馥春非遗技艺产品的工匠精神,融入了扬州特色景点的文化元素,又结合了现代香薰产品的发展趋势,富有东方韵味而不失时尚感。
此外,传统非遗还通过跨界、联名的方式焕新。此前,游戏《江南百景图》上线了“扬州府”,雕版印刷技艺在游戏中频频出现。之后,《江南百景图》又携手扬州广陵古籍刻印社推出了《江南百景图》年历——别具一格的木版年画。无独有偶,中国剪纸博物馆也与《英雄联盟手游》合作,推出了“玉兔呈祥”剪纸版新春主题皮肤。
无论是文创产品,还是跨界、联名等创意,都助推扬州老字号品牌与扬州非遗技艺成功破圈,让“扬州工”在新时代绽放出迷人光彩。
技艺在创新,非遗手工艺中涉及的材料也有所突破。如今手工艺的发展已经突破了“原材料”的限定,人工合成材料已被运用到了手工艺领域。
扬州漆器是中国特色传统工艺品种之一。脱胎工艺是漆艺中相当重要的一环。扬州漆器厂创新工作室承接创作的漆艺《锦绣芳华》葫芦瓶首次使用高密度EPS材料为母胎。“此次葫芦瓶脱胎,我们告别了以往笨重的木胎,而是选取大型的高密度EPS材料,并用三维雕刻机将泡沫雕刻成大葫芦造型。”扬州漆器厂创新工作室相关负责人蒋超说,与手工切割不同,通过三维雕刻机可将泡沫雕得很规则,获得的造型更加精准,其造价成本也更低。“造型做好后,我们再通过传统的手工裱布刮灰,重复该步骤五次做成夹纻胎。最后利用泡沫遇到稀释剂或汽油会化掉的特性,轻松获得大葫芦造型。”
扬州浅刻,扬州八刻技法之一。在象牙板和竹板上进行浅刻,所呈现出的画面全凭手上的刻刀。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江苏省工艺美术名人高志明首次将扬州竹刻中的浅刻技艺应用于漆器,克服多重工艺难题创作出《浅雕漆壶》。高志明介绍,扬州竹刻的浅刻技艺曾被广泛应用于多种材质,除了常见的竹子、象牙、小叶紫檀等,还有瓷器、贝壳等。
据悉,《浅雕漆壶》是紫砂壶坯胎,再刷上百余层大漆,最后运用扬州竹刻中的浅刻技艺来表达画面图案。环环相扣,这就要求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出错。最终作品的完美呈现,离不开紫砂大师、髹漆大师以及竹刻大师的完美配合。“这件作品的难度主要是把握漆器的硬度,太硬太软都无法下刀。”高志明说,他与漆器大师相互配合,不停尝试,找到适宜的时间点,从而确认最佳的浅刻硬度。整件作品,高志明运用了冲刀、切刀、顺刀、平刀等不同的刀法,皴、擦、点、染、抹等中国画技法,并利用绘画的点线面、疏密虚实,从而以刀代笔呈现出整件作品的笔墨意趣。
扬州众多的非遗珍宝“养在深闺人未识”,如何展示扬州非遗魅力,让产品叫好更叫座,成为亟需破解的难题。近年来,众多非遗传承人、传承单位在摸索中逐渐形成共识——拥抱电商蓝海,插上电商“翅膀”,展现扬州非遗独特韵味,让传统非遗“飞”入寻常百姓家。
“谢馥春以香、粉、油‘三绝’闻名天下,这些是我们的香膏、鸭蛋粉、桂花头油等单品。”在谢馥春的抖音直播间,主播展示并讲解每一样产品。
为了让非遗产品赢得更加广阔的市场空间,谢馥春积极拥抱“互联网+”。2009年,谢馥春组建电子商务部,2012年开设谢馥春天猫官方旗舰店,随后进驻京东、唯品会、小红书等大型电商平台,2022年启动抖音直播业务。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去年9月,中国诸多老牌国货“组团出圈”,谢馥春就是其中一员。其销售额连创新高,十多天线万元,香膏、鸭蛋粉、桂花头油等热销单品卖断货,乘着国货之风“飞”向全国各地。
除了售卖产品,近年来,一直在幕后的非遗传承人、工艺大师纷纷走到台前,在直播间与网友交流,分享产品的设计构思,让网友足不出户了解扬州非遗,看到更多非遗作品,全方位了解“扬州工”。
“抖音平台让更多玉石爱好者在领略扬州琢玉技艺的同时,也更加相信扬州玉器厂的企业实力和产品质量,让‘扬州工’获得经济和社会效益双丰收。”扬州玉器厂抖音直播相关负责人苏华平说。
电商平台是“扬州工”走出去的重要窗口。扬州玉雕、漆器、剪纸等积极拥抱互联网,不仅通过推介视频记录、传播、弘扬扬州非遗技艺,还借助直播“东风”,开拓新市场,让非遗“飞”进千家万户。
古韵新风,非遗焕彩。当下,“扬州工”不仅在求新、求变,还在求市场、求发展,但不变的是,扬州手工艺人和传承单位传承非遗技艺的决心,讲好品牌故事的信心,加快创新发展的恒心。